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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峡文化的执着守望者——记三峡之子,新闻、文学“两栖人”向求纬
来源:本站原创 | 作者:sxzz888 | 时间:2019-01-02 11:18:34


在巴山的土壤中“谣”过岁月

 

向求纬近照

 

在位于长江三峡地区的万州,喜欢读书看报的人也许都还记得起那首诗歌《喊海谣》:——“唱惯巴山喊山调,如今唱支喊海谣,长声悠悠向东飞哟,山歌绵绵海涨潮。哟嗬嗬——,哟嗬嗬——,海涨潮,海涨潮……”

 

那是三峡之子向求纬作为万州知青到城口落户后,于1979年发表在《诗刊》纪念建国30周年专刊上的一首诗,后来还得了奖。也就是说才十八九岁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向求纬,一开始就把他的“根”扎在大巴山区厚实的泥土里,扎在现实生活不竭的源泉中写新闻报道,创作文学作品,勤学苦练,孜孜不倦,而且有了一些收获。他后来陆续创作整理的那几个“谣”——《当归谣》、《探亲谣》、《茶山谣》、《采歌谣》、《哭嫁歌谣》、《红军歌谣》……一直为很多读者所津津乐道。他到城口插队落户,后来一直在那里待了20年,当初下乡时一个有点令人啼笑皆非的原因竟是因为城口有一张《城口报》,他去了好为它写稿,好让笔墨变成铅字。他对新闻写作对文学创作的初衷与痴迷程度可见一斑。他认为越是艰苦僻远的地方越能锻炼人,越能给作者提供新鲜的、新奇的写作素材和创作灵感。当时大巴山的山歌谣曲犹如一根美妙的红线连缀着他艰苦劳累却又劲头十足的知青生活。你想想:山高林密,人迹罕到,身背弯刀葛藤、腿缠绑腿、脚蹬蔴草鞋进老林砍柴挖药,毫无顾忌尽其所能放开嗓子啊嗬连天地连吼带唱,无人干涉无人指责无人品评无人欣赏,那份唯我独尊痛快淋漓歇斯底里透肠亮肺呕天哇地的感觉(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生活和创作的最适宜的状态),怎能不吼出写下几件打动人的东西来!1969年他写了一首《解放军宣传队进山来》的诗歌,民歌风格,五六十行,刊登在当时极难登上的《解放军报》副刊上,还给配了副插图。当时有支解放军伐木队在巴山伐木,巴山中学的学生拿报纸给他们看,跟他们说:“叔叔看看,这是我们向老师(当时他在中学代课)写的你们解放军呢!”解放军说,去去去,别乱吹,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得很,能干人怎么会跑到这大山里来呢!急得那些学生直想哭。

在大巴山区的20年时间里,他除了创作文学作品,还采写了很多新闻稿件,较为及时地报道了山区的一些新闻人物和事件。城口山高路远,交通不便,他便充当了省级地区级几家报刊的编外“驻地记者”,采写发送稿件。城口左岚乡老赤卫队员陈良魁,1960年曾到毛主席家里作客。每年“八一”建军节,成都军区、万县军分区都约请向求纬前去采访他,写作专访或署名文章。后来向求纬和这位老革命建立了很深的感情,陈良魁逝世后的万人追悼大会上,向求纬代表其亲友致悼词。向求纬在采写城口土特产——生漆的过程中,将其特点归纳概括为几句歌谣:“银浆清如油,照见美人头,摇起虎斑色,牵起钓鱼鈎,味香肯抓木,耐腐又防朽。”后来这成为城口大木漆出口远销的商标表述语。

 

向求纬(左一)1982年在黄溪公社采访老游击队员

 

向求纬多年来都被评为《城口报》、《万县日报》、《四川农村报》的优秀通讯员,他的诗文作品也曾多次获奖。有人说,他把大巴山的方方面面写完了,别人没写的了。又有人说,多亏他这个“笔杆子”,使“城口县”这3个字提高了知名度。

 

而我们这位业余作者,业余作家,在那里用去了他18岁到38岁的20年时光……

 

在峡江的山水间辛勤采撷

 

如果说向求纬在大巴山区采访写作还都是“业余”,还都是凭着兴趣和爱好的话,那么他1985年被调到万县日报作编辑记者,就算是开始了他的专业记者生涯。那年他38岁。他处理文化方面的稿件,编辑文艺副刊,搞得来有声有色,生机盎然。他编发了很多颇有分量的稿件,发现、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业余作者和通讯员。他领衔主编的《文化生活版》、《科技教育版》两个周刊(三峡周刊》的前身),紧扣时代脉搏,紧贴群众生活,反映政治文化生活中的大事件,在当时读者群中引起很大反响,时隔多年还有人在提起那两个红绿版。

 

然而他更感兴趣的还是尽量挤时间深入三峡深处,扎进生活底层,去采写一些典型人物和重大事件的报道。三峡工程兴建、三峡移民搬迁、全国对口支援、三峡环境保护、三峡文化传承、三峡文物抢救、三峡典型人物凡人小事……凡此种种,尽入编辑部和向求纬的“法眼”,他为此不遗余力,日夜辛劳。大凡不通公路交通不便的地方,窵远荒僻采访格外艰苦的地方,总是他自告奋勇报名前去,有时一去就是十天半月,跋山涉水,历经艰辛。他采写的长篇通讯《三峡移民大预演》,在《光明日报》整版刊载,还被新华社作为通稿编发。他为了采写长篇通讯《三峡文物大清点》和《三峡文物沉浮录》,跟着各地文物保护工作者走遍了巫山、奉节、云阳、万州、忠县等地的地上文物景点和地下遗址发掘点,亲睹文物考古工作人员一次一次考证,一点一点发掘,一寸一寸修复,体味他们的艰辛,考量文物保护的重要性和紧迫性,采写有价值有分量的典型报道。他采写环保题材的重点报道《只有一块三峡库区》时,除了在长江沿线采访搜集思考,他还深入到长江支流大宁河、梅溪河、澎溪河、汤溪河、苎溪河、乌江等地采访,深入到企业、乡村、农户,去感受现场氛围,获取第一手资料,抓取“活鱼”。有一年他在江河交汇处的小江采访漂浮物清理,多大的太阳,他执意上船,和环保工人一起打捞。太阳晒得他汗水嘀嗒的,捞着捞着又要掏出本子作记录,搞得他手忙脚乱的。他想:这连网成片、密密层层的浮萍和水葫芦,怎么就长得这么快,铺得这么多,这么难于清理呢?这可不是诗人笔下的绿色的地毯,这种可怕的“水华现象”可是库区蓄水水库运作江河流动舟楫往来的绊脚石啊!眼见这位采访写稿子“下得颇”的记者,在场的人都翘起了大拇指。

 

2016年12月向求纬(右一)在白帝城采访艺术家

 

向求纬是个走到哪里都想有所独特发现的“有心人”。他在大山大峡大江大湖采访跑得多了,也就是说摆在面上的大题材写得多了,训练培养了他从细微处发现大信息的能力。有次他到云阳采访,听说江口镇在河边围河造地建新城,他便前去江口。他发现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乡镇改造荒滩增加土地的问题,这事和整个三峡建设联系起来衡量,极有普遍性和代表性。三峡蓄水,有多少回水末端?有多少消落带?这样的地方怎样改造利用?怎样使其发挥更大效益?于是他写了篇《三峡库区——回水末端造土地》的报道。他这样写道:“三峡蓄水,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然而一个同样应该引人注目的‘细节’却往往被人忽视:三峡库区年复一年被江水侵袭的库岸亦即土地,那被升降的江水戏弄于涨落之间的消落带;更有甚者,随长江水‘起舞’的大大小小的支流,那些数不尽的潮涨潮落的回潮尾水,似无数条任性的顽童的‘舌头’,舔噬着一寸一寸、一尺一尺、一丈一丈原本就披挂不齐的土地,河岸的土地,河滩的土地,零星的土地,瘦薄的土地,争分夺秒抢季节种点庄稼或是搭个工棚的土地,种一季算一季的土地……唉,原本就是‘胡子上的饭’,吃不饱啊,江河捉摸不定的回水末端,加在一起可不是个小数目啊,那些土地怎样抢救?环境怎样保护?怎样利用?怎样开发?这似乎已经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学问,抑或是成了我们一时拣不进‘篮子’,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一个大问题。”

 

江口的这篇报道,引起了有关领导和社会的关注,时任万县市委书记的陈光国叫上向求纬,亲自到云阳江口视察。他对江口镇因地制宜改造荒滩围河造地的做法很感兴趣,还对规划在河边的江口新镇建设作了指示。他握着这位记者的手说:“求纬,你做了一件好事!”

 

作为记者和作家的“两栖人”,向求纬如今已年过古稀。然而他写作的热情不减,观察事物思考问题的智力不衰,他没把自己当“老年人”,没把自己当社会生活的“局外人”,他还在观察,还在思考,还在采访,还在写作,而且作品连连,佳构不断。他最近四五年每年都为三峡国际旅游节、对口支援洽谈会、万州区运动会等活动撰写文艺节目解说词。2017年被中央新影国际文化传媒总导演杨书华请到北京,担任7集大型纪录片《新三峡》的总撰稿和文学顾问。他创作的长篇散文《巴山老知青》2017年荣获万州文艺奖和重庆文学奖,已被央视导演买断版权,即将拍成电影。他目前正在写作20万字的长篇报告文学《永远的绿洲》,追寻一位优秀人民教师的成长轨迹……

 

我们有理由期待向求纬如他所说:“争取每年给读者一个小惊喜”。祝愿他生命之树长青,文艺之花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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